在最中二爱装逼的年纪喜欢上楚路,从最傻逼的时候以最艰涩小白都不足以形容的字句写文,一直到了现在。
一直都知道楚子航不会有好结果,摆在面前的时候刚觉得自己心理建设不错挺有效果但马上眼泪就唰唰的下。
最初的爱意一直在我心里没有淡去。
写得乱七八糟表达不出我心里的难受,酷狗正好放盗八瓶邪道别又回忆起虐我千百遍的游戏王,哭湿枕头。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时间终究会带走一切,但我们的记忆永不磨灭。
他睁开眼睛。
白口罩几乎挡去一半脸的男人愣了愣,正在调配药剂的手顿住了,似乎很惊讶。
“没想到安眠药几乎对你没用处。”白口罩闷闷道:“不过也只是起个辅助作用……现在把眼睛闭上,我们要开始了。”
“你要催眠我?”路明非并没有遵照他的指令。
“是。”白口罩点点头。
路明非腿一迈下了治疗椅,一把推开白口罩,语气斩钉截铁:“我拒绝。”
“路明非,”白口罩在身后喊住他,压低声音道:“这是校长的意思。”
“你这样的状态迟早会在执行任务中出现致命的错误,其他人会因为你而白白送命。”
“这不是在和你打商量。”
那个瘦弱的背影挺得笔直,路明非到今天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他的脊背从来没有挺得像现在这么直,如同大漠里一棵迎风而立的胡杨,宁折不屈。
路明非平生第一次有了鲁迅的风格,他抓起自己大衣的同时一脚已经跨出了门,仿佛不顾一切地向前走去。
“没人能从我这儿夺走他。”
蒙尘的天空纷纷扬扬下着雪。
雪不大,但悄无声息地让这片天地一点点褪去原有的色彩泛了白。
路明非紧了紧大衣领口,打了个寒战。
他径直回了宿舍,曾经被他和芬格尔连带一堆破烂塞的满满当当连下脚都得小心翼翼的宿舍少了一个人,他也常宿在安珀馆回来的少,这里一下就没了人味儿。
好在卡塞尔暖气供应很足,床褥被子不潮,还能睡人。
路明非蹬掉鞋子把自己整个裹进棉被里,在全然黑暗的世界里匆忙闭上眼。
但阖紧的眼皮无法阻挡泪腺来势汹汹的潮水,泪水一滴一滴突破不堪一击的封锁线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滑过鼻梁,再顺着皮肤的纹路斜着向下,最后隐没在柔软的棉布里。
路明非索性把头埋在床单里,无声地哽咽。
这个寂静的雪夜里,只有润湿的床褥像大地般沉默地张开怀抱接纳他汹涌的悲伤。
他想起敲开楚子航家的门时,他的妈妈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然后喊了一个男孩来说这就是我儿子啊你找错人了吧。
他想起和昂热甚至施耐德谈起楚子航时他们脸上的疑惑不解,平淡地仿佛在听的是一个萝卜青菜之类的故事。
他想起所有人脸上的神情共同传递的一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 路明非,你疯了。
路鸣泽终于回应他的呼唤来了,但他沉默过后的一句抱歉也让路明非失望了。
他不能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个阴谋,不能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所有人都在撒谎。
时间的流驶真真正正地涤去了楚子航这个人存在过的一切痕迹,他像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只在路明非的视网膜里留下自己的残象。
路明非开始学楚子航告诉过他的每晚睡前在脑海里放映记忆,他仔细的回忆每一个细节,拼了命地去想。
他怕有一天他也会把这个人淡忘,他连个墓碑都没有,爹妈也把他忘了,纸钱都没人烧,以后在下面见着,怎么办?
这世界上有一种最难的事叫铭记。
路明非的眼睛火辣辣地肿着却还是在流泪,咸涩的液体在床单上积出了浅浅的洼。
楚子航曾经填补了那么多他的寂寞他的痛苦,甚至他变成了胸腔里这颗怦怦跳动的心最柔软的一部分,路明非从来无知无觉。
直到现在被突兀地硬生生剜去他才意识到,然而只有记忆里楚子航的虚影变成一个透明的空壳愿意去填补,透过去依然能看到血淋淋的疮疤。
路明非睡着的脸上残留着半干的泪痕。他在梦中裹紧了被子,却依然冷得如坠冰窖。
路明非依稀记得楚子航走时正是杨柳依依的好时节。
现在雪已经下了五次,而楚子航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