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淽

不拆不逆,宁拆不逆,逆狗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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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朝暮之间

吧刊能翻我牌子真是太开森了→_→但是实在太羞耻了这么一坨混乱的东西暴露在大家面前T^T嘤嘤嘤,复健!努力!

明非生快T^T


朝暮之间

“我多么爱你的余音缭绕,那低沉的音调——深渊之声,还有你黄昏时分的寂寥,和你那变幻莫测的激情。”

“没空听你念诗。”

“行走在阴沟里,更该仰望一下星空啊。哥哥。”

金色的瞳孔散发着诡谲的光,恶魔张嘴露出饮血的利齿,丝绸般华丽的语言下包裹了莫测的乐见之意。

“别废话,我交换!”

“——如你所愿。”

炫目的光淹没世界。


路明非最近很嗜睡。

他把头像鸵鸟一样埋在两只胳膊里,隔绝外界一切影响睡眠质量的杂音,仿佛这样就筑起了一座藏着睡美人的城堡。

已经成为过去的北京地铁、长江三峡与烈焰中陨落的龙王如幻梦般遥不可及,即使心知回归平静不会长久,但路明非很满足于短暂的安稳,他可以喘口气不必拼命流血,觉得自己还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个,享受生活这锅温水的熨帖。

芬格尔越过城墙拍拍李嘉图·睡美人·路的头,很好心地替他压一压乱翘尾巴的头发,一双雪亮的贼眼直往他肚子上瞄:“可怜见的,几个月了?是要多睡睡。”

路明非转个脸继续趴在课桌上补觉,离开桌面的半张脸还有因长久挤压留下的红痕,他口齿不清地咕哝道四个月了娃儿满月请你吃酒,嘴角有丝可疑的晶亮。

坐在他身侧的楚子航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东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在路明非嘴角揩了揩。

“没眼看了没眼看了,你这么宝贝他真的会宠坏的!”

一边嚷嚷要瞎一边踱开,芬格尔眼看要走远的时候,路明非突然诈尸一样啪地弹起来,吼道:“记得份子钱!”随即能量耗尽咚地倒在楚子航肩上。

是在下输了。芬格尔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入戏。

楚子航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提醒道:“十二点整,该去吃饭了。”低头看看路明非口水横流一副朕还困着的萎靡样子,又补充了一句:“有很多肉。”

猪蹄肘子烤鸭黄焖鸡小牛腿扑扇着洁白的鸡毛翅膀在路明非脑子里飞来飞去飞来飞去……

酱猪蹄油光闪烁的醉人色泽,富含蛋白质和胶质的紧实肉质,在桂皮八角汤料的炖煮下最大限度散发出肉类的香气……路明非的肚子咕噜响了,胃袋在与大脑的博弈中终于占据上风,十分不易地压制了睡意。

楚子航总是有精准戳到路明非弱点的本事,各种意义上的。

“有肉好啊……那咱走吧。”

东倒西歪地走了两步,路明非才终于舍得睁开困倦的眼打了个哈欠,惬意的懒腰拉伸出修长的线条,被泪水浸润过的睫毛亮晶晶的。

柔软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正午的阳光在透明的发稍跳跃而下。

楚子航抬起手,正好接住流泻下来的暖意。


“……你看,像掷硬币一样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很公平对不对?”

“听这个比喻我想拒绝,你知道有错币的。”

“相信我,我可是很守信誉的。”恶魔对他笑笑,“而且,你别无选择啊。”

视线模糊,逐渐微弱的听觉传达戏谑多过真心的祈祷:
“我满怀欣喜向你祝福:愿我诗情的滚滚巨澜成你刀斧,助你穿越波峰浪谷!”


同学聚会从来是个令人感觉微妙的活动,每个人都是一条延伸的射线,由重合的原点出发,斜率各自不一,起落高低暗中诱发出彼此间的艳羡与嫉妒,以及等等负面的情绪。

尤其是走在地平线上的人,目睹海拔本低于他的人在高高的架桥上昂首阔步时,看不见的暗流更加汹涌。

杯中的酒液由澄澈芬芳变为殷红馥郁,路明非并不喝,只是把眼睛凑在被迫有了形态的液体后方,扫过每个人,颇具审视意味。

这是他的课程之一。

赵孟华给予陈雯雯的注目按照丈夫的标准来算不足一半,而后者眼角的细细皱纹里有些许疲累,看得出他们的婚姻并不令彼此舒心快乐。

与他们成强烈反比的是柳淼淼和苏晓樯,一个依然是淡然若风的杨柳,一个如旧是奔放热烈的玫瑰,多了岁月加诸的娴雅,也磨去了青涩。

一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路明非眨眨眼,抬头正对上楚子航俯下来的脸。

“师兄你去洗手间有点久啊。”

周围音乐夹杂人声,热闹又噪杂,他们不得不更凑近一些。

“久吗?只有三分钟。”楚子航抚摸一下他发红的脸颊,觉得有些热了,伸手去拿杯子打算替路明非喝掉最后一点。

吐息拂在耳朵和脖子边,路明非敏感地缩了缩。

“哎哎哎,你喝了我们还怎么回家?路口查酒驾啊。”

“没关系,我们可以散步回去。”楚子航拉起他的手,把残酒一饮而尽。

耳边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更多了,徐岩岩两兄弟最不加掩饰的目光几乎要变成固体扎在身上,路明非浑不在意。

交握的手上两只朴素的同款戒指温润地闪过低调的流光。

手心慢慢出了一丝薄汗,但另一只手属于人类的温暖让他贪恋,紧了紧不愿放开。

楚子航没有侧过脸来,包裹他指尖的手捏了捏,用来伪装的美瞳隐隐泄出一点光,胜过囊括星河的宇宙浩瀚。

“看路。”

三月里的和风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一点柳絮落上楚子航肩头,路明非打了个哈欠,看着它轻盈地飞高。

长久的相伴让他清楚了楚子航掌心每一道纹路与每一寸刀茧,唯一心里没数的大概只剩他从初中开始念想的睫毛。每年三百多个早晨,起初深夜开车后他能早于楚子航挣脱梦境的日子屈指可数,后来成为老司机他倒是慢慢和枕边人醒来的时间同步了,却又在对方怀里沉溺于安静的拥抱而无暇顾及其他,更想不起什么数睫毛。

本来就不是需要着急的事情。

道路很长,风景很美,终点很远。


“你期待,你召唤——却被束缚,心灵的挣扎也是枉然,为那强烈的激情所迷惑,只得停留在迷惘的岸边徘徊……”

“曾经的背叛害你从王座陨落,即便如此,你还是化为人类之子重生,为他们付出生命?”恶魔凝视着天空喃喃自语,“为什么不选择我呢。”

“哥哥啊。”


“我们奋力前行,小舟逆水而上,不断地被浪潮推回到过去……”

“希望正在离我们远去,但这并不重要,明天我们将奔跑的更快,将我们的双臂伸得更远。”

恺撒的声音像山涧,也像湖海,平静表面蕴藏无形的力量。每一滴水,每一个字,聚集变成奔涌的洪流——他是天生的领导者。

算是告别的演说,会后,他将卸任学生会长一职,由路明非接手,领导会员与狮心会继续分庭抗礼。

——也说不定。

诺诺亲身感受着破坏夫夫之间和谐氛围发出万瓦光亮的酸爽,而能解救她于水火的对象正在高台上忙着慷慨激昂。她默默无语,觉得后槽牙有点痒。

她扶着额头觉得没脸见人,很想明白地告诉恺撒,两会和谐大一统的趋势你是阻止不了了,别垂死挣扎了,乖。

她抱起怀里的安东尼与它诚恳对视,满怀歉意地在心中对它道宝贝今晚你就跟咱家恺撒抢狗粮吃吧。顺便怜悯了一下恺撒,觉得自己真是够义气。

路明非和楚子航隔着一个诺诺,正进行短信交流。

『我怎么觉得老大脸色发白泫然欲泣很不开心?』

『可能肾虚。』

『……师兄你一本正经开玩笑我真的会相信的。』

『回去给你详细解释。』

迟迟没有回应,楚子航去看他,发现路明非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

『我说你不能揍我……』

『嗯。说。』

『师兄你要身 体 力 行地解释?』

十一个字让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收起手机,恢复不能更端正的坐姿。

笔直如刀不会转弯的思考方向经过路明非多年的“熏陶”和阅历的增长早已改变,许多时候路明非给他抛个梗或者释放所谓洪荒之力污一污都能精准地理解。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路明非进门就被毫不留情掀上沙发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很期待这男人兽性大发是什么样子。

“你说过不揍我的。”路明非强调。

“怀疑我?”楚子航看不出喜怒,细密的吻落在颈肩,力道很重。“不揍你,鞭笞。”

“我听到了火车的咆哮。”路明非摆出一副不怕事儿大的纯真脸孔,搂上楚子航背部的手却极尽挑逗,笑得诱惑。“数数几天了?爱妃不给朕碰,朕想爱妃呀。”

“原来是饿狠了。”楚子航笑笑,一手把他的刘海向后抹平露出光洁的额头,一手钻进衬衫掐了一下路明非柔软的胸口,疼得他嘶地抽了口凉气。“那就试试。”

“试试呗!伺候好了有赏……哎哎哎你别吸,又不会出奶!”

“我的路会长,别怂。”


“你的形象在他身上体现,他身上凝结着你的精神,像你一样,磅礴、忧郁、深远,像你一样,顽强而又坚韧。

大海啊,世界一片虚空……”



你后悔过吗?路明非问。

楚子航合起手里的书抬起头,没有询问他所指为何,只是用一贯平稳的语调回答道:

“没有人能做到没有错误,谁也不能肯定自己当下看来恰当的选择是否在将来回顾时依然正确。时间是向前的,可能会有遗憾,但我不会后悔。”

末了他又说,对了,我爸爸很想见见你。

路明非突然哽住,一下子坐起来,睁大眼不确定地看楚子航。

即使他曾改名鹿芒,被冠以继父的姓与新家庭给他的名,但路明非清楚楚子航口中的爸爸只能是消失在雨夜里的那个男人。

短暂的愣怔之后他点头道好,一阵东拉西扯后试探地提起夏弥,楚子航却印象模糊,只依稀记得联欢晚会上她夸张的亮片眼影。

路明非点点头哦了一声,继续仰在楚子航背上闭目养神。

“还不回去吗?”厚重的大部头被拿着拍了拍他,“时间要来不及了。”

“回去哪里?”

楚子航不回答,金色的眼睛除去伪装,温和地看着他。


“一面峭壁,一座光荣的坟茔……

在那儿,多少珍贵的思念,沉浸在无限凄凉的梦境;拿破仑就是在那儿长眠,他在那儿的苦难中安息。”

“哥哥,你想被和拿破仑安葬在一起吗?苦难的命运,你们很相似。”路鸣泽低头看着闭目沉睡的路明非,面无表情。

“当然不想啊。”

路鸣泽丢给他一块洁白的方巾,“擦擦你的脸。”

路明非接过来却不动,嘿然一乐:“不好意思,我赢了。”

“朗诵是我给你的赠品。”

路鸣泽勾了下嘴角,没再说什么扭头走了,皮鞋咔哒叩击地面的声音渐渐地远。

路明非慢慢撑起身,摇晃了一下终于可以坐稳,揉着摔痛的后脑勺呲牙咧嘴道:“我不能失了晚霞又失枕头呀,师兄还等着陪我爆车轴呢。”

说着他捏捏被他抱在怀里的楚子航的脸:“喂师兄给点儿面子,快醒过来啊,再不走要赶不上天气预报了。”
楚子航没有睁开眼睛。

路明非的心跳不受控制,眼睛也开始发热:“快点啊,要不一会儿那个八条腿的和独眼龙又回来我可没命再放个电把他们赶跑了啊,师兄我好怕的你快醒来啊……”

他的声音渐渐地弱。

“对不起……有点累。”低哑的声音在怀里响起,几乎让路明非以为是幻觉。“枕席和烟霞,咳咳,你背错了。”

“……港真师兄你这样可是找不到妹子的。”

“你要去哪里?”

楚子航确实安然无恙了,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黑,不再是永不熄灭的金色或死侍的过度燃烧空无一物,路明非欣喜地伸手去碰,被楚子航一把攥在手心里,缓慢地加着力气。

“啊?”路明非愣了,眼角还残留着透明的水,“我能去哪儿啊……先回去再说。”

“你答应我吗?”楚子航把下巴搁在他颈窝里,再一次神转折,转的路明非几乎眼晕。

“我爸爸想见见你。”

地球遵循自诞生始绵亘的法则,按既定轨道再次绕日公转一周,细数又是三百六十五个启明东升与长庚西落。北美的土地经历春去秋来,大西洋翻过夏天炙热的浪花也覆过冬天寒冷的浮冰,一切安宁。

茫茫星空并没有太多变化,而路明非被拨乱的世界终于步回正轨,不会再有个叫楚子航的人缺席的生活又是他的了。

冻土下埋藏的暗红鲜血交融渗透,被新落的白雪与陈年的旧尘掩盖。只待一个明媚的春朝,就能化成最滋养的沃土。

经年的种子破土萌芽,开出娇艳美丽的花。




来自路明非的回应:
“……你改掉一言不合就神转折的毛病我就答应,我跟你讲我们的爱情的小床即使很坚固但它也是会塌的,还有好好说中意我很难吗你那样告白真的很吓人好伐。”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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