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淽

不拆不逆,宁拆不逆,逆狗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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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邪/胖云】归来还旧景

七夕就是要散发出恋爱的酸臭【。

瓶邪

商业街熙熙攘攘,一眼望出去全是人。

我把喝空的塑料杯子扔进垃圾桶,闷油瓶伸来手递给我他的。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处在这样一种拥挤而富有安全感的地方,满大街乱晃买一些日用品,被人踩了脚心里骂着不长眼嘴上大度地说句没关系,口渴了可以悠哉地排在人群后面等着买一杯柠檬汁。

我侧头看看身边的闷油瓶,这小子难得对这种嘈杂的环境没有表现出排斥,反而神色里有种久违的放松。

也是,无论谁经历过那么多,都是会想要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方式的。

手上提的袋子越来越多,我拉着他找了个休息区坐下来,把东西归置归置。

我清点了一下,内衣和这个季节的衣物已经买了七七八八,不过马上就要换季,还是得买一些。

逛街真是个体力活,我对满街踩着高跟鞋逛得不亦乐乎的女同志满怀钦佩。

这一路转下来,即使我只看一眼觉得闷油瓶穿着合适就掏钱,这会儿也觉得有点儿眼花脚板疼,更别说有的店一进去导购就拉着推荐这个推荐那个整得脑子发嗡。我这人嫌麻烦,能一次完事儿最好。

也幸亏闷油瓶身材好的人神共愤,比起那些模特有过之无不及,穿什么都有味道。要是帮胖子买衣服我估计得直接累死。

倒腾得差不多,我估摸着在脑子里列个单,和闷油瓶说一下,就问他还有没有要买的。

闷油瓶说没,我觉着问他纯粹是多余。

刚起身,闷油瓶取过我一只手里的东西,提醒道:“手机。”

他一说我才意识到有电话,手伸裤兜去摸手机。闷油瓶比我敏锐了太多,十年暗无天日也没让他退化,这地方这么吵闹,他还是听见了。

电话是胖子打来的,我一边往僻静一点的角落走,一边扯着嗓子问他干啥。

“天真你他娘的带着小哥私奔了?”胖子嗓门大的像放炮,“中午就没影儿了,这都饭点儿了还不见人。”

“放屁,小哥从里到外都得添置,你当是你打个飞机几分钟完事儿?”我骂道。

“嘿你卡着表算过啊,你胖爷我啥时候几分钟了?毛主席教导我们实事求是,说话要讲求证据!”胖子又开始扯皮:“你不能因为胖爷眼睛雪亮就打压群众!”

真私奔了还能接你电话,我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闷油瓶,他靠在栏杆边上没什么反应。

“行行行,那胖首长究竟有何指示,能说了吧。”

“没啥事儿,你回来捎几份儿那个什么重庆小面,阿花说就在你们转的那个北国四层。”胖子道。

远远传过来小花一句我说过你他妈的别叫我阿花。我没憋住,咧嘴一乐。

我应了,心说小花哪根神经搭错了要吃辣的,他那要唱戏的嫩嗓子受得了吗。

胖子说了句好不容易碰上七夕你和小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就赶在我破口大骂之前挂了电话。

没错,今天是七夕,到处都是中式浪漫氛围,商家活动全都粉的冒泡儿。有便宜不要是傻逼,我和闷油瓶正好赶上也就从善如流冒充了一回狗男男,算算也省下小几百块钱,反正脸这东西早八百年就let it go了。

但是现在我瞅瞅闷油瓶那个能淡出鸟的眼神,只能说胖子真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这么个苦行僧似的人物指望我和他擦出火花。

路过皮尔X丹,我被橱窗里模特手腕上百达翡丽表盘的反光闪了一下,突然想起闷油瓶还没有正装,虽然说不怎么用得上,好歹也是备一套。

转了一圈,我看准一套黑色西服,问闷油瓶,他没意见。

我打量着闷油瓶,回忆了一下西服的各种尺码,然后转向那个热情的导购小姐,估摸着说了个适合闷油瓶的号。

闷油瓶拿着衣服进去试了,我就摊在沙发上等着,感觉整个人酸疼得难受。

他很快出来了,一身挺括的黑站在橙光灯底下,一副成功人士的范儿。就算以我男性的眼光来看,也是很有魅力的。

我不由得佩服自己的眼光一瞅一个准儿,闷油瓶虽然看起来和我体型差不太多,但那一身肌肉实打实称得上壮,和我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没肉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所以才直接选了C号。

旁边那个导购小姐盯着闷油瓶移不开眼,半天才想起推荐领带,我对色彩搭配没研究,干脆也选了条黑的。

我贴到闷油瓶身前低头替他系领带,他均匀的呼吸就扫在我鼻子尖儿。

我突然想起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帮他打领带。

十年前新月饭店那一回,他也是穿了一套黑西服,有力的手按在我肩膀上,手心的热度透过衣服传过来。

身上酸得厉害,不知怎么的心里也酸了。

我手脚不太利索地替闷油瓶打了个温莎结,抬头去看他,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愣了愣,不太明白这个笑的意思,摸了摸鼻子想还好他不会嫌我系得难看。

回到家里已经是八点半了,我和闷油瓶几乎转了一整天,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一大堆,还好开着车。

胖子一边抱怨一边开门,看到我们俩这副样儿张大了嘴,说我操你俩他娘的是要逃难还是要结婚,要结婚我还得准备份子钱。

我换了鞋第一个动作就是踹他一脚,然后把打包的面交给小花。

小花很厚道的没给胖子帮腔一块儿挤兑我,但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我不舒服,想爷我行得正坐得端,怎么一个两个看我就好像我偷了汉子似的。

我和闷油瓶在外边吃了,就把他俩丢在餐厅吃面,整理东西后回卧室拿衣服准备洗个澡。

闷油瓶在我身后,刚一进我的卧室他就反手关了门,扣住我往墙边一按,整个人欺身亲了过来。

他身上的味道笼罩在周围,也许有,也许只是我的错觉,但确实让我的心安了。

我顺从地张开嘴,挺起身贴进他怀里就去环他的脖子,心里骂了句闷葫芦 。

花邪

“我饿了。”

车开到一半,解雨臣突然扭头道。

吴邪将睡未睡,脑袋猛的前倾点了一下后他睁开眼睛,答道:“饿了就吃,我请。”说完打了个哈欠。

“你请是应该的。”解雨臣把车缓缓停到路边,“把摊子闷不吭声儿给了我,自己跑到山里做甩手掌柜,好福气。”

“胖子听见这个要骂你不惜福。”吴邪有些意外:“怎么,你也看破红尘了?”

“累了。”他闭上眼把手交叠在脑后抻了一下。

想要的也不是这个。

“本来是我欠你的,你嫌累,那就关了吧。”吴邪笑笑,打开车门跳下去。

“这个点儿,饭店都没饭了。”解雨臣没动,懒散地仰在座位上,“回去你下把面给我吃算了。”

“家里没面。”吴邪环顾一圈,指了指路边亮着灯的一个小摊儿。

“小吃还是有的,凑合一下?”

汤锅冒着袅袅的热气,五花八门的串儿扔在骨头汤里面咕嘟咕嘟煮着。

“老板,加两个宽粉两个生菜一个茼蒿。”

“好嘞!”

吴邪说完,扭头对解雨臣道:“宽粉都是你的。”

“你知道我爱吃?”解雨臣刚把个鹌鹑蛋塞进嘴里。

“在东北吃饭的时候那个羊肉锅里的粉条全被你捞了,我和胖子没啃到一口。”

“难为你记到现在。”解雨臣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吃这个。”

吴邪看他一眼,夹起一串蘑菇拨拉到碗里:“饿狠了还挑什么,发霉的也能吃下去。”

“你连煤车都坐过,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想象一下滚成煤球的小花,忍不住一乐。“本来有幸见见世界上唯一的煤球花,太可惜了。”

解雨臣左手放上他的大腿摸了一把,就道:“你想看我可以进煤堆里滚一圈给你看,不过要门票。”

吴邪没管腿上那只手,目不斜视地道:“说说?不过我现在穷了。”

旁边两个年轻小姑娘不经意间瞟到了解雨臣的手,瞪圆了眼睛一副惊异的样子。

解雨臣却不说了,只道:“放心,你付得起。”

吴邪不再说话,看他的眼神里带着询问和探究。

茼蒿和生菜煮好了,一并落进碗里。

“等等,我突然想起个事情。”吴邪抬起头望向暖黄的路灯。

“你锁车了吗?”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精气神儿就全回来了。

还有句俗话,讲的是饱暖思淫欲。

解雨臣摁着吴邪亲了个够,直到不轻不重被扯了下头发才放了他。也不管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车外就是城市昼夜不歇的车水马龙。

吴邪张着嘴喘气,红肿起来的嘴唇水润光泽。他的肺活量比起以前差了,是喉咙被割开留下的后遗症。

衬衫里已经被探进来一只手四处摸索着,越摸越不是地方。

吴邪拍开他的手,心道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害臊,反正他是要脸的。

“你要的就是这个?”吴邪气不太顺,眯着眼睛看解雨臣,“随你,干几次都成。不过你要在这儿我就跟你拼了。”

解雨臣凑过来亲他眼角:“我可没说。”

衣服里的手抚到他的左胸,薄薄的皮肤下传来鲜活有力的跃动。

“我要的是这儿。”

吴邪瞪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扯出去,快速滑过皮肤的感觉却让他自己也忍不住颤抖。

“你要全部不可能。”他垂下眼睛整理凌乱的衣服,“一半已经给出去了。”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另一半,一直都给你留着。”

黑邪

早晨的阳光颜色暖的像浓稠的蜂蜜,被清凉的风一搅,照在身上却不暖和。

黑瞎子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很惬意地闭着眼睛,连人带椅悠悠地晃。

这座胡同里的小四合院儿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隔壁老头儿是个佛教徒,七点一到准时开始放佛教音乐,不过不难听是真的。

今天又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黑瞎子听得多了也能跟着哼哼几句,梵语都是那个调调。

他在一个人的时候也戴着墨镜,鼻梁上经年累月的重量更成了一种习惯,没了反而不舒服。

一阵风吹过去,葡萄巴掌大的叶子层叠着发出沙沙声,然后院门被人推开了。

黑瞎子没有睁眼,他默默数着来人的步子。

一步、两步……十五步……二十三步。

“有时候我怀疑你有强迫症。”他撑起眼皮,吴邪的脸刚好出现在视线范围里,“每次走到这儿来步子都是一样的。”

“步距固定,步数当然不变。”

吴邪瞥他一眼,把小笼包烧麦豆浆放在旁边那个藤编的方桌上,开口道:“我也有时候怀疑你的真实年龄。”

“这个么,小三爷可以放心,我绝对比哑巴张小。”黑瞎子翻身坐起来,捏了个包子送进嘴里。

“是个正常人就比他小。”吴邪神色有些古怪:“我的意思是,你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就像个巨型幼儿。”

说着他指指一直被黑瞎子蹬着地面摇来晃去的躺椅:“总有一天得让你玩儿废了。”

“那我现在就开始向上帝祷告,”黑瞎子一本正经,“烂的时候最好是苏万躺在上面偷懒。”

苏万要听见这话一定很郁闷,我偷摸趁他睡觉偷个懒这人怎么也知道。

吴邪抓起个包子不想理他,开始严肃思索自己这几年精神不太正常有多少是来自这个师父的言传身教。

神经病教出神经病,多么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过几年说不准苏万那孩子也得成个小神经病。

吴邪摇了摇头,端起豆浆喝完。

“我吃好了,剩下全你的。”

黑瞎子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包子,笑嘻嘻道:“吃好了?那来。”说着伸手握住吴邪的胳膊,把他从那把藤椅里拽起来。

吴邪暗骂这辈子他算是倒了霉,碰上的一个两个全是一身蛮力,还都喜欢这么猝不及防出手划拉他一下子。

他无可奈何地被拉过去,分开一双长腿坐在黑瞎子身上,骂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急色了。”

黑瞎子把鼻尖蹭进他衣领里磨,蹭够了又把嘴唇贴上细腻的颈子亲到锁骨,一双手搂在吴邪腰上顺着劲瘦利落的腰线极不规矩地游移。

“自家的织女七夕跑出去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瞎子我望穿秋水哪,快成望夫石了。”

“狗屁,你才织女。”吴邪被迫仰着头,有些不稳地喘了口气。“我那是趟泥里给你摘草药才多留了一天。”

说着他推了他一把:“大清早就这样,害不害臊。”

“你不乐意那就留晚上。”黑瞎子狠狠吮一口他颈窝,也不勉强。

“躺下,我给你按摩放松放松。”

吴邪乐得享受,没说什么脸朝下趴在了躺椅上。

黑瞎子一双手力度适中,按压在最让他觉得舒服的地方,吴邪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秋风北来,渐暖的晨光洒在他们身上。

簇邪

直到踏上云台山湿润松软的土地,按了指纹过了检票口,黎簇才惊醒一样回过神来。

放眼周围,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几乎占满了视线范围,全是赶着七夕出来秀恩爱的,甚至还有人搂抱在山边打啵儿。

他看着前面男人修长气质的背影,默默想道吴邪居然真的答应他来焦作旅游了。

这一愣让他落下几步,吴邪回过头来,越过人群看了他一眼。

“来了来了。”黎簇赶紧捏紧背包带子,在狭窄的峭壁栈道上挤过几个人,紧跑几步到吴邪身边。

山风带着清凉的水汽拂进红石峡,生在头顶石壁缝隙里的一株铃兰坠着洁白的花朵,沉甸甸地摇曳几下。

“这儿景不错,你不来一张?”黎簇脖子上挂着单反,端着职业摄影师的架势。

吴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你想拍我给你照。”

黎簇摇摇头,他不喜欢拍照,总觉得照相机把自己拍得太傻气,有损自家光辉的形象。

他们来得挺是时候,天空阴沉沉压着云却没下雨,挡去了毒辣的太阳,并不太热。

走着走着栈道转进了一处人工开凿的山洞,高度有些低,导游在前面大声说着要小心洞顶不平整,吴邪和黎簇两个高个儿只能低着头。

南方人普遍骨架小个头低,黎簇在网上买衣服就不止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

他曾经看着体检上一米八一的数字怀疑过吴邪究竟是不是南方人,卯着劲儿长了几年,身高才还算争气地赶超了他。

洞里即使有灯也还是显得黑黢黢的,前面吴邪的背影晦暗不明,黎簇没来由的就一慌,伸手去抓吴邪的手。

吴邪立刻要甩,黎簇就攥得更紧。

“我怕黑。”

吴邪回头过来问道:“你几岁?”

“十九。”

吴邪扭回头去不再理他,却也没有抽回手。

黎簇高高兴兴地拉着他,嘴角咧着合不太起来。

坐了十分钟大巴,下车来已经到了更里边的潭瀑峡。

走在转山伴水的石铺路上,黎簇依然呲牙咧嘴捧着自家脑袋,头顶的包还疼着。

在那个幽长幽长又寂寥的山洞里他一时得意忘形直了下身子,结果砰一声,脑袋上多了个大包。

所谓乐极生悲,说的就是他。

好不容易稍微缓了点儿,黎簇一抬头,不远处几棵低矮的树上系满了红布条儿。

旁边就有小贩在卖,黎簇心里一动,也想去买一条。

他扭头本来想和吴邪说一声儿,却看见他正蹲在那里玩儿水。

山里刚下过雨,满眼的绿鲜嫩润泽,到处都有山上下来的空山水汇聚的小溪潺潺淌着,空气舒服干净的像从水里捞出来。

山水山水,没有山的水太平淡无奇,没有水的山则死气沉沉,总有那么一股子灰败蒙着。

吴邪深吸了几口气,蹲下去伸手撩了撩水,不得不承认黎簇还是挺会挑地方。

即使他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却很少这么静下心来单纯地欣赏风景,像个普通游人寄情山水。

吴邪一抬眼,看见黎簇站在不远处水中的一处石头上,举着相机对着他。

黎簇拿过来给他看,照片里的吴邪侧着头,舒缓着眉头,掌心里的水从指缝倾泻而下,眼睛里清澈淡然,似乎也映着波光。

“我的技术还行吧,嘿嘿。”黎簇很得意,这个抓拍他很满意。

“小伙子有前途。”吴邪点点头,难得露出个笑,伸手拍黎簇肩膀,“照相就是要往帅里拍。”

然后他看向摆着“月老牵情”牌子的小摊,对他道:“想系就买一个。”

黎簇没大惊小怪,他知道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吴邪看得透透的。

“已经买了。”黎簇关掉相机,从口袋里翻出一条红绳来。

“动作挺快啊。”吴邪笑了,迈开长腿就要向树那边走。

走了一步,手腕被拉住了。

黎簇低着头,把那根红绳绕上他的手腕,认认真真打了个结。

胖云

胖子坐在青草坡上,叼着支烟缓缓抽着,脚泡在月亮底下波光粼粼的小河里。

一件褂子被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披在背上,那双手仔细地替他拢了拢。

“夜凉了。”云彩在他身边坐下来,脱掉鞋子光了脚,伸下河岸去撩着水花,在月光下成了座断线的银桥。

“没事儿,怕热不怕冷。”胖子摁灭了烟头,云彩有了一个多月,他从不在她跟前抽烟。

虽这么说,还是利索地穿上了。

结了婚,云彩和他待的时间久了,有些生硬的普通话渐渐去掉了瑶族那奇怪的口音,转而带上了一股子京味儿。

大山里到处是花是草,土地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满眼都是绿,空气是透明的,风似乎也是透明的。

银河在头顶悄没声儿地流淌着,胖子一抬头就能看见他许多年不曾见过的漫天星辰。

“云彩,你唱歌好听,”胖子拉过少女的手,道,“给胖哥念个歌吧。”

云彩仰头看了看天,牛郎织女两颗星在银河两边遥遥对望。

她想了想,开口唱道:“天河广,天河清,分开牵牛织女星……”

少女清冽的嗓音回荡在水面,像月下流过芳草坡淌过杨柳岸的清澈溪水,静谧又带着和风,携着山间的草木香气,是蓬勃又鲜嫩的绿。

“牵牛星啊快过河,天河浅又清……”

云彩闭着眼睛,恍然想起自己本来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的。

她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长在美丽却闭塞的大山里,却也像城市的女孩一样怀揣着对理想男友的期待。

姑娘们的幻想大抵是一样的,英俊,有男人味儿,可靠,体贴,忠诚。

她最开始注意的无疑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小哥,有意无意想和他多接触。但女人都有种奇怪的直觉,不久她就感觉到那小哥和那个说起话来口音软绵的吴老板关系不普通。

姑娘家都是自矜的,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不会过多的自寻烦恼。

而这个胖老板对自己有意思,她也是知道的。

他们不像这里的树在这儿扎了根,他们是云,飘来浮去能来也会走。

云彩很明白,从没认真的打算。

但就算她从没有什么表示,胖子还是常给她讲笑话,和她说大城市里的事情,说这个地方好,他不想走了,或者帮她做些活儿。

有一次她去挑水,两个小腿高的粗木桶,灌满了能有几十斤重。

胖子偶然看见了,忙跑过来不让她挑,把挑子放在自己肩上,说这是粗活儿,姑娘家怎么能干。

说完挑起来就走在前边,健步如飞。

云彩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哇一声突然就哭了,吓得胖子丢下挑子掉头回来问她怎么了。

阿娘走得早,一栋四面漏风的竹楼里只剩下阿爹姐姐和她,阿爹怕女儿受委屈,一直没有再娶。

姐姐出嫁去几道山外的寨子以后,家里只有她和阿爹相依为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知道阿爹苦,很小就帮着分担家里的活儿。

从小到大挑了无数桶水,细嫩的肩膀经年累月都磨出了印子,她从来没说过苦和累,也从不知道大城市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过得什么样。

这个胖子却真心实意地心疼她,说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儿。

胖子轻言细语哄她,云彩却哭得更厉害。

这首歌不长,几句反复一遍就完了。

胖子放开她的手腕,笑着道:“我也不会买姑娘家的小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云彩抬起手对着月亮,一串紫水晶珠子串成的手链,里边儿像破碎了的晶面折射着细碎的光点。

光点落在她的眼睛里,亮亮的。

云彩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胖子舒了口气,“就怕你不喜欢。”

云彩没说话,只是双手挽住他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起看着天河两岸遥遥相对的牵牛织女。

夜凉了。

七夕就是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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